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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城故事

(1)
海城的早晨很喧闹,大街上到处都是匆忙的人群和车辆,在这个城市,每天都上演着拥堵和聒噪的画面。一辆公交车疾驰而来,还未停稳当,已经被人群追着赶着,挤爆了车门。人群中不时爆发出呼喊声,还有咒骂声,人们的表情各种各样,男人也顾不得什么绅士风度,将女人挤下去,唉,只是为了不迟到,只是为了不被扣工资,为了生活,哥们今天也顾及不了形象了。另一辆公交车已经无处可挤了,但是可爱的司机师傅照样打开车门,人群中突发一股力量,“一二,上!”就这么一挤,还真上去了不少人。看来一辆小轿车坐20多人想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很有可能。海城的每天都是这样。
我刚来这个城市没多久,脑子里空空的,有的只是对这个城市的好奇,陌生,似乎还有一点热爱。作为一个农村长大但是经过四年大学熏陶过的大学生,能深深的感受到大城市的生活气息带给我的快乐。我开始喜欢这里的喧闹,喜欢拿到工资的第一时间去吃自己喜欢的美食。很满足的时候就很怕这种日子突然不见了。每个晚上藏在窗户的角落,偷窥着外面的一切,心理觉得很安全,很舒畅。
我住在一个宿舍里,里面有很多床位。每月按照床位收费。其他都是共用的。今天宿舍来了一个新租客,年龄比我小点,行为上感觉又似乎很老练,留着长发,齐刘海,整个脸都深埋在头发里,她是晚上来的,一进来就开始忙碌的整理床铺,我都没看清楚她的脸。终于一切都安置好了,她才走过来向每个舍友问好,这里都是在外面打工的大学生,每个人都很友好,不曾相识却出奇的信任彼此。她走到我的面前,伸出手,“你好,我是新来的张小茜,叫我小茜好了,希望以后多关照”我也很友好的和她握手,并仔细的打量她,突然我镇住了,“我好像在哪见过你”我一边问大脑一边搜索着,可是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她。小茜听说我见过她,很激动。“是不是我们前世有缘啊,那我们做个好朋友吧”我顺着她的话,很坦然的接受了,在这个城市,能做朋友的很多,做好朋友的可不多。

(2)
外面的花坛边上,一对情侣在调情,我看到这些,心理一沉,准备换个地方。正当我起身的时候,只见那对情侣转换位置,女人突然坐到男人的腿上,继续调情。看来真把我当空气了,我还以为我的要走的举止让他们感觉到不自在了,不好意思了。我起身离开,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,深呼吸,闭起眼睛。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:小茜。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第一次看到小茜的时候,她是那么的熟悉。原来是她。。。。。

 我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无奈回老家散心。每天很开心,很享受安逸的生活,但是内心深处总有一种随时要告别这种生活的郁闷。是的,很郁闷,除了郁闷还有一种无聊。像我这种没有出路的大学生,真的是对未来充满恐怖和绝望。父母每天对我像伺候公主一样,因为我告诉他们一个月后我将在海城某大型企业正式上班,其实我骗了他们。其实骗人不一定是错的,这次我觉得就是正确的,至少和父母呆在一起的一个月中,我们将充满憧憬,希望,开心的度过。一个月后我硬着头皮上路了,海城那边有个不怎么熟悉的校友,过去后她可以先当个向导,至少给我点安全感,陌生的城市,陌生的人,我真还没胆子过去。
海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城市?我坐在火车上幻想着,这一车人应该都是去海城的,看他们的架势,行李。就知道了。之前听说过,去海城打工的人很多,有人说那里遍地是黄金,也有人说,那里到处会看到有人流泪。火车停站了,上来一群女孩,从她们的打扮来看应该是农村出来的,硬座车已经没票了,她们只能站着。距离海城还很远,看来她们要站到海城了。我坐在靠窗的位置,做着自己想干的事情,吃吃东西,看看手机,或者书什么的。总之大家坐在一起,彼此之间都有一堵墙,不同的心理,却是相同的目的,那就是去海城实现理想,找个新坐标。我所在一排靠过道的位置上是一个成年男人,既然选择坐硬座,我想他不会太有钱。我对我的这种看人的标准很乐此不彼,当然有的人很有钱,但很低调,非要挤硬座,那我也没办法。男人一直在睡觉,突然一个电话惊醒了他,“还有10几个小时才到吧,不要管我,到了打电话给你,儿子到时带过来,我想他。妈就不用来了,反正回去就看到他们了”男人低沉着声音快速的结束了通话。我想应该是他妻子打来的。我没想太多,只是听到他的通话,思维顺势在他那停顿了下。旁边站着一群刚上来的女孩,有的靠着别人的椅背,有的直接蹲在地上玩手机。有的若有所思,有的干脆站着眯起眼睛睡觉。男人旁边的女孩留着长发,低头看着手机,一边笑一边用家乡话和地上蹲着的女孩聊天,时不时会听到她们开心的笑声,通过谈话我判断,她们应该是在手机聊天,对方可能她们两都认识。我像个警察一样躲在暗处观察她们,从一开始的无意识到现在的关注。
长发女孩可能站累了,一会坐下去一会站起身,旁边的男人不时看着她的背,有几次试图想给她让出点空间来让她坐,都没有下定决心。他可能觉得一个女孩和一个成年男人挤坐在一起不合适。女孩们开始聊起了海城,看样子,她们已经去过海城,而且有不短的时间了。成年男子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,对她们的话题很感兴趣,也顺势插上嘴聊起来,一聊大家熟悉了,原来对海城大家有如此接近的生活经历。长发女孩开始喊成年男子为大哥。成年男子受宠若惊,很激动的样子,他现在可以很自然地给女孩让出一点座位了,女孩也可以很自然地靠着他坐下来了。身体和身体的近距离接触,让两个人一开始畅快的的谈话突然变得异常别扭。“方便面,矿泉水”这是火车售货员的喊卖声,过道站立的人纷纷起身,找地方避让,长发女孩也不得以往成年男人这边挤,屁股都快坐上成年男子的大腿了,我看到“大哥”很不自然,脸似乎有点红色。接下来的一个情景让我顿时惊呆了,“大哥”搂起长发女孩的腰直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,女孩很吃惊,但很快就镇静了,她若无其事的斜坐在人家的大腿上,玩弄着手机,继续和旁边的女孩聊天。男女之间的感情真的是太微妙了,有时也许一个眼神,一个身体的近距离接触都会产生瞬间暖昧。我转身看窗外,接下来他们两怎样,好像不关我的事情,继续关注,可能只能证明我是个偷窥狂。我开始想,眼前的暖昧发生在几分钟之内,可是我和他几年的相处都没有到那种地步,可能人和人的关系有时看似很近,其实很遥远。当我再一次回头的时候,长发女孩已经和大哥亲亲我我的了。
我看着他们,心里很鄙视,很厌恶,说白了,你们不过只是旅途无聊找些刺激罢了,到了海城,也就是你们要结束的地方,抓紧时间享受吧。我有点想偷笑,竟然还在祝福他们短暂的热恋!
海城终于到了,我很兴奋,继而又转为落寞,接下来的日子就要靠我一个人打拼了,心情一下子不好起来。车上的人开始排队等候下车,长发女孩很快就下车了,我看到大哥朝长发女孩相反的方向匆匆离开,而女孩似乎没有任何眷恋,跟着其他女孩一起,继续说着话。她难道没有什么遗憾,或者回头看下大哥的意思吗?我站在站台上,陷入别人的生活里,思绪万千。当我清醒的时候,站台只剩我一个人,难道我一直在这里等待她们接下来的故事?他们还会再联系吗?他们分别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像电视里演的场面催人泪下一点?我想一次偶尔的邂逅就如同一夜情,蜻蜓点水的感情哪禁得起推敲啊!
(3)
原来是小茜,长发妹就是小茜。我突然变得很激动,来海城都快一年了,竟然在这里见到她。世界太小了,也许哪天我偶遇奥巴马都不一定,我很感慨。回到宿舍的时候,很多人已经下班了,有的在吃快餐,有的在上网。小茜竟然在一个窗户角落下,抽着烟,看起来很忧郁。年龄也就20多岁,很年轻的一个人,却一身的风尘味,她到底怎么了?我越来越对这个女孩产生浓厚的兴趣,我越来越想知道和她有关的一切事情。我没有告诉她,我们曾经认识过。我可以很绝对的说她不会认识我,因为她那次就看过我一眼,而我整个旅程都在看她。我也不会告诉她,我认识她。
小茜抽烟的样子很优雅,和我在电影里看到女演员抽烟的样子一样,她不时的吐着烟圈,看见我进来,她回了下头,但很快又继续抽自己的烟了。她没有要问候我的意思,我也不介意,这里不是曾经的大学宿舍,这里只是没有多少钱住不起单居房的临时凑在一起的陌生人。“小茜,你抽烟多久了?这样对身体不好,你还是戒了吧”我淡淡的对她说,她很快掐了烟,她可能感受到了我在关心她,而我立刻判断,她是一个长期缺乏被关心的人。我回到自己的床上,现在距离睡觉还早,可是我很想早点入睡,我的人生就如同一条不见目的地的路,而我正在路上犹豫不决的前行着,看不到目标,就等于看不到希望,我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有转折。睡着了也许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。小茜走到我的床边想说什么,看到我的情景转身向屋外去了。我很后悔,我不是对她很敢兴趣吗?我应该主动的和她交往,可是为什么关键时刻就没有了热情?因为我感到我的生活和小茜一样,同样的无奈。和一个如此生活无奈的人一起只能让我变得更无奈。
小茜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,这里不是学生宿舍,没人会去找她,关心她。我也只淡淡的关注了下,人家也许有自己的私生活,管那么多干什么?直到听到小茜的死讯。小茜是从海边的礁石上直接跳下去摔死的,没人知道她的死因。
(4)
年底的一个晚上,我匆匆的下班回宿舍,在门口看到一个男人,男人穿着风衣,遮着脸。我立刻警觉起来,“请问,你找谁?”“你别误会,我不找谁,我在这里丢了东西,想给找回来”当他掀开衣领的一瞬间,我惊讶了,他就是“大哥”
,“我们这里只是女生宿舍,可能没有你要找的东西,你找错地方了,请回吧”大哥无奈的转身要离开。“等下,有个东西你带走”我转身飞快到宿舍,拿出一封信,“给,这是你要找的,以后不要来这里了”我一转身关上宿舍门,眼泪夺眶而出。。。。
(5)
亲爱的英子,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,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?你说你认识我,我也觉得我们似曾相识。也许这就是缘分,可惜这缘分太浅,我没福消受了。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已经永远的离开这个人世了。我活得很痛苦,我不像你们都有一个幸福的家,至少父母们都是关心你们的,而我只能羡慕而已。我真的很羡慕你们,我每天看着你们的身影,听着你们的笑声,还有安详的睡姿,让我彻夜彻夜的无法入睡。我知道作为一个第三者很不光彩,永远都是被唾弃的对象,也永远不会得到幸福,可是当感情降临的时候是无法阻挡的,我只能扮演飞蛾,明知道前面是一团火,还要去撞。我太天真,我以为我在他的心目中很重要,不可动摇,现在我懂了,我只是他寂寞无聊下用来慰藉的代替品,他最终还是爱他自己的家的。我的死不是因为他,而是我无法找到活下去的勇气了。英子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,不要厌弃我,我的死也许会结束很多麻烦,我的人生就像翻书页一样很快翻过去,就像路边的杂草无人会记起。我也想好好的活下去,但是。。。。。
英子谢谢你,其实我们以前在火车上认识。虽然你没有认出我,但是我会认为这是一种缘分,你是唯一真心关心过的人。英子,我走了,别为我惋惜,我没有遗憾,我希望你永远幸福。
小茜留言
(6)
海城在不断发展中,一年一个样。而我似乎也习惯于海城的变化,我越来越喜欢大都市的繁华,甚至那吵闹的街市都是我心目中美丽的风景。我开始讨厌安静,安静的环境让我异常烦躁,我总喜欢在吵闹中偷窥这个世界的变化,那是一种享受,可能在外人看来很变态,我就是这么一个变态的人。哥哥来海城了,在我来海城后的2年之后。哥哥天生是做生意的料,他没什么文化,但是做生意那不是吹的,我曾经一度怀疑他不是我父母亲生的,我父母都是体力劳动者。哥哥比我晚到海城,但是半年时间内就在海城有了自己的地盘:一家中型企业的老板,现在房子车子都有了,嫂子很争气,给他生了两个儿子,现在儿子都要上高中了。嫂子是农村媳妇,在家照顾婆婆,给孩子做饭。但是婆媳关系也危机四伏。她们经常会吵架,甚至两个会打在一起,被闻讯赶来的邻居拉开。哥哥加在中间无能为力,唯一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。这次来海城,哥哥将嫂子带了出来。婆媳关系暂时缓和。我妈脾气就是这样,我也不愿意充当她们的加心饼干。我和哥哥一样,选择沉默。
嫂子来海城后,变得异常开朗,她现在是有房有车的贵族,而我只能充当客人来享受片刻,嫂子对我还行,首先我话少,再者我在我妈和她的争斗中,没有太多的偏执,没有起什么坏作用。所以她很喜欢我,她经常夸我会做人,其实谈到做人,我真还不知道什么样子才算会做人。嫂子来海城后没有工作,她也不会去上班的,哥哥足以让她不愁吃穿,她完全可以做回幸福的全职太太。嫂子经常会很有优越感的和我聊天,她现在的打扮,谈吐,还有身上衣服的牌子,足以表现出她已经是个懂得生活享受的女人了,来个陌生人,谁能看得出来她以前是个土里土气的农村妇女?每逢周末,我都会去哥哥家吃饭,嫂子每次都会做一大桌子菜招待我,在海城,可能我是她除了哥哥外唯一的亲人了。饭桌上她不停的给哥哥夹菜,问长问短,可见她是多么的在乎哥哥,而每次哥哥都是坦然的接受,也不会说什么感谢的话,可能夫妻之间更本不需要什么感谢。我很羡慕他们,40好几的人了,还能这么恩爱,真的很难得。哥哥要出去办事,留我和嫂子在家,嫂子都会亲自送出去,典型的贤妻良母型。
“嫂子,大军和小军他们的功课怎样?”
“听妈说,两个还算用功,大军都要初一了,反正孩子都大了,靠他们自个自觉吧。现在两个都有住校,周末才回家一趟,妈说两个孩子的状态还不错”
“嫂子,你和我哥你们的感情真好,我好羡慕你。我哥那么在乎你,以后我也要找个像我哥那样的老公”
“呸,不害臊。不要在我这里酝酿你的老公,快去收拾下,今天我们出去逛大街,听说东门那边衣服不错,我来这么久了还没去过,不买东西也得去看看”
“嫂子,那里的衣服哪配你呀,我不去”
“嘿,小东西,你是不是最近发财了,还看不上那边的衣服啊?照你说,那边的衣服还都是垃圾不成?我真要去看看,不行,你今天非得跟我去一趟”
嫂子推搡着我,不过我心情可开心了,因为我要买什么东西,顺便让她买下单。谁让她是大款的老婆呢。
(7)
上班有两年多了,没有太多的积蓄,也没有男朋友。我渐渐的感觉自己形单影只,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,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让我羡慕,可能我真的要找个男朋友了。可是去哪找?我想到了他。大学毕业的时候,很多谈恋爱的都因为各自的原因分的分,离的离。而我还没开始就已经面临分手。我很在乎他,他四年来从没有逃出过我的视线,我一直都在偷窥他的生活,我可能真有偷窥癖,我不能改掉自己偷窥的毛病。我四处打听他的消息,为了躲避嫌疑,我甚至把自己伪装成高级间谍。课堂上,我躲在他的身后,注视他的背影,校园里,我跟踪他,看他的一举一动。我习惯躲在暗处观察他,而不愿意被他发现。直到有一天,他感冒了。。
我怪异的行动,引起了同宿舍人的注意。
“英子,你最近怪怪的,你是不是对我们班某某人又意思?”
“某某人哪配我呀?我不像你们就知道风花雪夜,天天看瑶阿姨的爱情小说”
我流利的回答着各种疑问,将自己掩藏的天衣无缝。
现在我要去办一件有点风险可能要随时暴漏自己身份的事情。
“医生,我想买感冒药”这是学校的校医室。我很少来这里买药看病,医生都是半桶水。
“什么症状?咳嗽吗?发热吗?流鼻涕吗。。。?”校医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,我一个都没有回答出来。因为我根本无从答起。我突然想起,他好像下课的时候头趴在桌子上休息,那应该是头疼吧,或者头晕,还有我看见他一个劲的用纸擦鼻子,那应该是流鼻涕吧。
“医生,我感觉头疼,我还流鼻涕,大多时候头发晕,想睡觉,就这样”我开始装成虚弱的样子。
“我看你不像感冒呀”校医打量着我,有点质疑。作为医生这一点我是认同的,至少他还有判断能力,不会听风就是雨,光想着给你开药。
“医生,我真的感冒了,只是现在稍微好转点,但是影响我的学习”我很认真的对校医说。
“那好吧”医生开始开药。
我拿到药一阵窃喜,下来我要实施第二部计划,那就是将药放进他的抽屉里,必须神不知鬼不觉。
晚自习后,我比任何人都走得迟,我盼望着大家都尽快离开。可是他还是坐自己的位置上纹丝不动。我有点的坐不住了,不停的打着哈欠。好不容易他离开了,我才装作在地上找东西的样子,将药放进他的抽屉里。回宿舍的路上,我有点忐忑不安,又觉得有点小幸福,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?我想尽快回到宿舍,躺进被窝,尽快睡觉,等待天亮。
第二天我假装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,我的余光看到他已经在座位上了。他好像在寻找什么,想从每个走进教室的人的脸上找到一丝线索。可惜让他失望了。他不会找到的,因为我会尽快隐匿起来,而不被发现。他没有做出什么措施,还是保持着平静,可能心里早已失去平静了吧。我猜着,真心希望他能找到我。可是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他旁边多了一个女孩,我彻底的崩溃了。我想跑过去对他表白,我还想告诉他四年来我对他的始终如一,我还想告诉他,我喜欢他超越一切,我。。。。。可惜最后我什么都没做。我将一切都藏起来放在了心理,他是那么的开心,那他应该是得到了幸福。我很落寞,就像我谈了四年恋爱最后被甩了一样,可惜四年来我一直是谈一个人的恋爱。
我开始怀念他,他现在在哪呢,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应该很幸福吧。如果他身边的女孩是我那该多好。我感觉自己有点忘不了他,每天梦中都有他的影子出现,而每次都是冷冷的背影。我好想他能转身看我一眼,也许我就能从此毫无遗憾,可是他从来没有转身过,也许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吧。

     (8)
“英子,你有去过你哥的公司吗?那里女的多还是男的多?” 嫂子在打探我,我当然知道她想问什么。“不知道啊,你想知道,你自己去看下不就知道了,这样不更真实吗?”我故意躲过嫂子的话题,“嫂子,你管他男多还是女多,只要哥哥爱你一个人不就好了,如果你真想知道,要不我现在陪你去他公司转下,她们有花名册,反正今天周末,谁也不知道,神不知鬼不觉”嫂子一听我的话,感觉也在理,幸福的窃喜了一下,随口说“那倒不必”就准备转身到卧室去。不过被我发现了,我发现自己很聪明,任何人的一个小举动都会被我发现,我将别人的隐私牢牢的掌控在手心里,我突然感觉自己很强大,甚至可以左右这个世界的步伐,我也窃喜了一下,不过被嫂子发现了。“英子,我看你刚才笑了下,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?”嫂子的突然询问,吓了我一跳,我还以为这个世界就我隐蔽的最好,原来也会被人识破。嫂子是何等仔细,甚至敏感。
“嫂子,你最近是怎么了?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你和我哥之间没什么事情吧?”我预感到嫂子的不安。
“我也不清楚,最近你哥总怪怪的,反正和以前不一样。”嫂子放下手头的事情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。
(9)
“孙总,这是我们的年计划,还有去年一年的财务报表已经出来了,近一周的工作日程也安排好了,您都过目下。有什么问题,您随时可以问我”秘书阿迪温柔的和孙雄交流着工作,眼睛时不时的飘着暖昧的气息。阿迪要离开的时候,孙雄捏了下阿迪的手,阿迪心领神会,转身离开,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。
孙雄开车回家。阿霞在自家窗户口翘首以待,看到孙雄的车,飞快的下楼。像她这种全职太太,每天事情少,除了早晚两餐饭,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过,海城也没有认识的人,邻居们每天紧缩房门,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,冒然去打扰,有可能产生误会。阿霞很留恋老家的生活,一个村子从上到下,从老到幼哪个不熟识,没事串门聊天是经常有的事情。可是现在。。。阿霞感觉很寂寞,看到孙雄,就像久居荒岛没见过人类一样热诚,她的心全在孙雄的身上,孙雄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,只有他在她的身边,她的心才是满满的,安心的。
“阿雄呀,肚子饿吗?快洗下手准备吃饭”阿霞充满关爱的招呼着孙雄。可是这一切对于孙雄来说,似乎早已经习惯了,每天这个时候他都能听到同样的话,你说他还会因为一个人的关心而立刻动容吗?饭桌上,两个人没说一句话,默默的吃着饭。儿子不在身边,二人世界天天都有,阿霞和阿雄已经不是年轻人了,大儿子都13岁了,他们刻意的保持着中年人的沉稳。孙雄吃饭的间隙中,用眼睛的余光看着自己的妻子。在农村,年轻人结婚早,他也不例外。那个时候他和阿霞很恩爱。很快又有了两个儿子。虽然妻子和父母经常闹不和,不过自己也没因为这个原因对阿霞做出什么不好的举措来。自己内心还是爱这个女人的。一晃几十年过去了,妻子已经不再年轻,尤其是儿子不在身边,自己的生活质量一步步提升之后,他开始莫名其妙的厌烦身边这个和她生活了几十载的女人。阿雄看着阿霞,一张黝黑的脸已经布满了皱纹,虽然刻意的涂抹了水粉,还是无法掩盖她常年体力劳动留下来的痕迹,一件品牌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,怎么看都觉得碍眼。阿霞其实还算漂亮的,只是不善于打扮,往往穿一些不适合自己的衣服,倒让自己弄巧成拙了。还是以前朴实的阿霞好看些,自然些。
阿雄回到卧室里,立刻到头就睡了。今晚他们就再没有什么话题了。早上起来,阿雄看到忙碌的阿霞正准备早餐,一边做早餐一边嘱咐着他中午要吃好,阿雄有点内疚,为自己昨晚的异常感到羞愧,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妻子。他准备晚上回来带礼物给阿霞。
车上,秘书阿迪打来电话,“孙总,晚上海南的一个客户来海城视察我们公司,主要是看下我们公司的实力,我觉得应该会有一个大项目给我们做。当然这是我的猜测”孙雄听着阿迪的声音,心里很舒坦,这个女人协助自己将工作打理的仅仅有条,从没有让自己费心过,真是一个可人儿。“哦,你安排下酒店接待,时间确定下了就通知我”
海城花城酒店的餐厅里,阿迪早已安排好了一切。正面带笑容等待海南客人的到来,孙雄也西装革履坐在餐桌的一侧,在这里除了他两,还有几个公司的业务骨干。
“冷总啊,等您等得好辛苦,您可真冷啊”阿迪发挥她交际特长,很快和这个素未谋面而只是有过电话沟通的陌生人立刻热乎起来。整个场面因为阿迪的参与而变得热闹异常。冷总是个小个子的男人,眼睛很小,但是闪亮亮的,很有光。冷总在和阿迪电话沟通的时候,就判断出这个阿迪不是个简单的女人,现在这个女人就在他的面前,不仅气场不简单,还相当的漂亮。冷总的小眼睛眯着头看着阿迪。阿迪已经习惯了这些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,根本不介意这种眼神。她故意嘲冷总这边飘了一眼,给了一个灿烂的笑脸。冷总一下子示意到,抖擞下精神,整理下领带。以最佳状态状态展现给眼前这个对他有好感的女人。生意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,这句话一点也不假。今天这个生意成不成,就看双方的诚意够不够,饭桌上什么最能表达诚意呢。阿迪心理罪清楚。
“冷总,我阿迪来敬您,初次见面,有招待不周的地方,请您见谅”阿迪柔声浅笑的举过酒杯,冷总受宠若惊,立刻站起来回敬阿迪。他看到阿迪一饮而尽,自己也痛快的喝完酒杯中的酒。接下来就是两个老总互相的寒暄了,阿迪时不时给调和下气氛。“冷总,您可是我们的贵宾啊,没您的支持,就没有我们的今天”“冷总,今天见您,感觉您真的器宇轩昂,不是寻常人啊”业务骨干们争相奉承着冷总,把个冷总幸福的云里雾里的。冷总可能真的醉了,孙雄一直淡淡的招呼着,眼睛却一直向周围的人示意着。冷总站起来跑到阿迪的面前,乘着酒意对阿迪动手动脚,口里嘀嘀咕咕的说着暖昧的话,阿迪一躲闪,冷总一下子倒在了地上,阿迪黄慌了,赶紧将冷总扶起来,谁知道冷总乘机亲了阿迪一口,阿迪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。她脸色惨白,但是立刻镇静起来,用纸巾使劲的擦着脸。冷总哈哈哈的笑起来,伸出指示的手势,“谢谢孙总的热情款待,明天我再来找你,记得要带上阿迪哦”冷总要离开餐厅,孙雄这个时候才改变他一直保持的沉稳和不动声色,立刻跑过去扶着冷总出了餐厅。
安顿了冷总,孙雄立刻去找阿迪。阿迪还在餐厅发呆。刚才的一幕让她羞愧难当,她真恶心自己这个职业,她将头深深的埋进臂弯里,大脑却在寻找着有个洞可以钻进去。一双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,阿迪本能的跳起来,一看是孙雄,眼泪刷刷的就流出来了,不用太多的言语,孙雄已经了解一切,他拉起阿迪的手,飞快向酒店外跑去。

(10)
“哥,这个周末我就不去你家了,嫂子回老家了,我去你那也没什么意思。你照顾好你自己”晚上我躺在床上给我哥打了电话,这个周末要一个人度过了。我哥和我的年龄差距了整整20岁,所以我时常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。哥有时很闷,我也不愿意和他多说什么话,没什么共同的话题,不过,我哥对我挺好的。尤其在海城,他对我还算照顾有加。最近嫂子回老家看望两个儿子去了,要过一个月的样子才要返回。明天干什么呢?我感觉极度的无聊。有了,明天去美食城吃一通,刚发了工资,有的是钱。我突然很兴奋,快速的闭起眼睛,希望白天赶紧到来。
海城的美食城很多,我选择了最有名的星光海岸城。那里聚集了全国各地的菜肴和美食,可惜有点贵。就我那点工资除去房租费,勉强糊口而已。我挨家挨户的看着,看看菜谱,看看里面的装修,已经让我很满足了。最后我选择了一个小吃店,那里的消费我还承受得起。我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,吃着美食,心理很满足,那种满足那种美食的味道让我感觉这个世界都很美好,我爱海城!我爱生活!我爱这个世界!

(11)
“你曾经对我怎么说的,你说你爱我,可你连保护我的勇气都没有,为了你的事业,我必须牺牲色相吗?”
”阿迪,你听我说,我知道我应该站出来维护你,可你要知道那是我们公司一个大项目,我。。。”
“为了钱,你可以出卖我吗?拿我当牺牲品吗?你们男人都是骗子。你对你老婆也是这样假仁假义吗”
“阿迪,我不许你说我老婆。。。。我们是有约定的,你不要忘记了”
“孙雄,我告诉你,女人活在世上为了什么,为了就是独占一个男人,永远的让这个男人爱她!”
“好了,阿迪,不要生气,是我错了,我向你赔礼道歉,下次我一定改。要不,你打我,往这打,这儿经打”
“老不正经!”
阿迪还在为昨晚的事情不痛快,孙雄一个劲的安慰着阿迪。现在心爱的人终于露出笑脸了,孙雄感到无比的满足,女人就是这样,像个可爱的猫样,耍脾气的样子都让人心疼。孙雄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他不能放手,他不仅是他事业上的得力助手,还有她的柔情蜜意更让他难以忘怀。

(12)

嫂子说哥有头疼的毛病,可能是工作太劳累造成。让我去药店给买点药带过去。她不在,哥不懂得照顾自己,现在让我替她执行任务。嫂子对哥的感情永远都是那么忠实,那么真挚,我爱嫂子,我希望他和哥永远恩恩爱爱,让我也永远的羡慕着他们。
今天是周末,大多时候,哥都在睡觉,基本不会外出。嫂子不在,现在一个人也够寂寞的。我拿起钥匙轻轻的打开门,轻手轻脚的走进客厅,放下药准备离开,突然一只女人的高跟鞋闪现在我的眼前,我呼吸急促,嫂子平时不穿高跟鞋的,她穿不习惯,这只鞋很小巧,码数看也不像是嫂子的。难道。。。我的大脑开始充血,心跳加剧,不可能。我真实的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情。在哥哥的卧室门口我又发现了另一只高跟鞋,一切真相我都明白了。我轻手轻脚的离开哥哥的家,飞速的跑回住处。那一夜我失眠了,曾经哥哥和嫂子的爱情我是多么的向往,朴实无华,只有互相的关爱。哥哥,我恨你,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无情无义的动物?
我开始痛苦起来,感觉这个世界异常的肮脏。
早上一起来,我偷偷的去了哥哥家的附近,我准备确认一件事情。果然一个年轻的女人从哥哥家出来,哥哥拦着女人的腰,两个人一起上了车。这一幕我都拍了下来。我不想做什么用,我只想证明一件事情:哥哥背叛了嫂子。

(13)

“嫂子,你觉得哥哥爱你吗?”
“那还用说,你不是都看到过我们亲亲我我吗?死丫头!”
“那。。。”
“那什么,你今天怎么说话不利索呀?等等,你今天问这些问题有点怪”
“没什么,嫂子,只要你开心就好”
“不行,快说,我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情了,你不说,我不让你走”
“嫂子,没什么事情,你不要吓我好吗?哎呀,我一句话,你干嘛这么敏感呀?”
“英子,你绝对有什么事情蛮着我”
“没有,我发誓”
“你发誓也不行,来看看这个”
嫂子走进卧室,拿出来一个垃圾桶,让我看,我不知所以然。于是看了一眼,垃圾桶里就装了几个揉成一团的沾满粉红色颜色的纸巾,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。
“嫂子,不就是垃圾吗?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呀”
“英子,嫂子一直在家呆着,也很少出门,你知道嫂子的,嫂子不用口红的,但是你看看”
我用手捏起一团纸巾,闻了闻,一股口红的清香味扑鼻而来。我明白了,但嫂子如此的细致是我没想到的。
“嫂子,不就是个垃圾桶,你为什么这么在乎?”我突然意识到原来平日里嫂子和哥哥的恩爱都是表面的,他们之间可能很早的时候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嫂子对这么细微的东西都能关注到,那哥哥在外面。。。。我不敢往下想。
“英子,你哥是不是外面有人了?”
“哪有啊?我。。。我也不知道啊。。。你走后,你家我都没来过”
“那这药是谁买的,就放在你哥的床头”
“是我买的,你不是让我替你办事吗?那天我就顺手放橱柜了”
“你没见到你哥吗?你为什么不亲手交给你哥呀?”
“英子,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想告诉我?”
面对嫂子的步步紧逼,我感觉呼吸困难,不能言语。我的样子更让嫂子起了疑心。
“嫂子,我哥是在外面有个女人,不过那女人长的太差,连你的三分之一都不如,她也就年轻罢了,嫂子,你和我哥那是泰山不倒的感情,你放心,你一定会胜利的”
我的依稀安慰的话似乎缓解了嫂子刚才的紧张,嫂子微笑着开始转移话题说别的了。

(14)

阿霞今晚异常的古怪,晚睡前她基本都不会洗刷的,但是今晚她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,头发梳的流光。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年轻了很多,阿霞对着镜子抿嘴一笑,真的很美。她穿上刚新买的睡衣,端起一杯温开水去了卧室,阿雄已经趟在床上了,今晚的阿霞看起来很美丽,孙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,但是他不是因为阿霞的美而看她,而是阿霞的突然改变让他异常困惑,他不知道阿霞怎么了?
“来,阿雄,吃了药再睡。你有头痛的毛病,老家的医生说吃这个效果好”
“哦”
“阿雄,我出去一下,你先睡”
“这么晚了,你去哪?”
“我。。。我去散散步,现在睡不着”
“好吧,早点回来,外面不安全”
看着阿霞离开的背影,孙雄一阵愧疚和不安。柔软的床,安静的卧室,孙雄一会就感觉睡意来临,他沉沉的睡去,突然一阵局促的喊叫声将他惊醒。看时间已经是早上8点多了。
“有人要跳楼啊,快来人啊”
孙雄环视房间,不见阿霞的身影,他第一反应就是阿霞出事了。孙雄飞快的跑出去。狂按电梯,电梯没有反应,孙雄快速的从楼梯道下楼,到楼下,已经是人山人海了。楼顶上,一个人影在晃动,一步步的接近楼的边沿。孙雄仔细的张望,看到人影穿着的衣服,他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阿霞的睡衣。啊,是阿霞。
孙雄大脑一阵空白,继而歇斯底里的呼喊着:“阿霞,不要跳啊,有什么事你告诉我,到底为什么?你下来”阿霞朝楼下张望着,看到孙雄,听到他的呼喊声,笑了下,比起眼睛,向楼下倒下去。她的动作是那么的快速,容不得人去思考,她倒下去是那么的决绝,让人感受她坚决的必死之心。
孙雄还没反应过来,就看到阿霞的身躯从楼上落下来,孙雄脸色苍白,腿脚发抖,他像疯了一样去接阿霞,可是阿霞却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身后,人群中一阵惊叫,继而转为寂静,只听到孙雄一声野狼般的悲泣的哀嚎响彻整个夜空。
嫂子跳楼自杀了,我像一只受伤的小野兽蜷缩在床上,我已经一连几天没吃饭了。我恨我自己,是我害了嫂子。没想到嫂子是如此的刚烈。她想要的爱情太纯粹,我哥给不了她,然后她就选择了离开,永远的离开。是我低估了嫂子的能力,她竟然将爱情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,可是爱情是什么,没有了生命,爱情还算什么?

(15)

嫂子死了,我哥自责,我认为嫂子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,我每天像个罪人一样生活着,脑子里都是嫂子绝望的表情。哥哥会怎么想?他是否知道是我告诉嫂子有关他的事情?我很害怕。我准备离开海城,而且也不打算给哥哥打招呼了。下一步什么打算,我还没想好,我想先回老家看看,嫂子的事情已经让两个家庭陷入了痛苦中,还有两个侄子年纪好小,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?
“英子,你在哪,我刚去你住的地方找你,房东说你搬走了?你搬哪了?怎么不给哥说声?”
“哥,我。。。我在火车上,我离开海城了,我最近心情不好,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息。”
“好吧,过段时间我再回去看你们”
哥哥打来电话,听他的声音,他似乎没有责怪我的半点意思。自从嫂子去世后,哥哥每天不怎么说话了。我因为心虚也不敢去打扰他。现在看来,哥哥似乎已经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了。可是我无法原谅我自己。

(16)

“姑姑,我妈和我爸是不是关系不太好?虽然他们大人的事情,我们小孩不需要管,但是我现在是个没有妈的孩子了,我很想哭”小军看着我,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了。我很难受,我突然感觉是我害的两个孩子失去了妈妈。我一把搂过小军,抱在怀里,呜呜的哭起来。。。虽然现在已经距离嫂子去世有两个月了。
晚上,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。
“你好,是张英吗?”一个男人的声音,听声音,应该是个很年轻的男子,我一阵紧张,虽说我上学期间有很多男同学,不过我一直不受男同学的喜欢,学习不好,又没有出众的样貌,说哪样哪样都不行,谁会记得我呢?虽然有几个和我有过几次较亲密的交谈,那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。是谁呢?
“你是哪位?”我带着疑惑追问.
“不记得我了吗?我是明仔。”啊,是他,我的喉咙像塞了一团东西,发不出声。
“张英,你在听我讲话吗?是张英吗?”明仔有点着急,他初次打电话给张英,他还不确定电话那头人的身份。他也不敢贸然讲话。
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和他熟悉的。虽然四年来,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。但是我们基本没有说过一句话。他怎么会找到我?我大脑一连串的问号。毕业都好多年了,现在他突然找我,我有点无所措施。
“明仔,是我,我是张英,好久不见啊,老同学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我故意装作很惊讶很无知的状态。
“张英,我一直在找你,毕业后,失去了你的联系方式。我一边工作一边打听你的消息,都没有结果,后来得知你在海城,我就来到海城找你,可是那么一个大城市,我还是没有结果。后来我在校友录里看到了小芳的留言,我通过她才找到你。我。。。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对我。。。”明仔不说话了,保持沉默了。
四年来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在关注他,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掩藏的天衣无缝。想想,这是多么的可怕。原来我也同样被一直关注,跟踪。。。我感觉自己的大脑突然停止运行了,完全定格在了过去的某个空间里。
“那次我抽屉的感冒药,我知道是你买的。我不是故意监视你,而是我忘记带东西返回的时候看到的,那个时候我很骄傲,我。。。”
“你很骄傲,那个时候我就是一个小丑,你根本看不上眼,对吧?”我突然变得愤怒,我没想到明仔其实什么都清楚,还任凭我无知的陷入他给我的舞台上,不停的演戏。我不敢往下想,这个人已经知道我的全部秘密。
“张英,你误会了。我这次找你,只是想给你道歉。我知道小芳和你是很好的朋友,她在校友录上找到我的联系方式,联系到我,给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,我感到很抱歉,我一直以为那次你给我买药只是一次偶然。不管怎样,我都希望你能幸福。我已经结婚了。如果早点知道你的事情,可能今天我们。。。”
“不要再说了。你有你的选择,我有我的选择。你也不必抱歉,你没有对不起我。我祝你幸福”我快速的挂断了电话。
没想到他已经结婚了。而我还时常梦游在过去那些美好的有他存在的时光里。虽然每次只是一个背影。现在一切都破灭了,连给我继续回忆下去的空间都没有了,我觉得过去的时光里,这段回忆就像氧气,就像血液一样,一直养护着我的生命,支撑着我的虚弱的精神世界,现在一下子缺氧了,贫血了。我感觉一阵眩晕,感觉有个东西从我的大脑中被强行的拉扯出去了。
其实我一直把明仔当做自己的男朋友,放在心里。因为这个,我时常都会感觉自己的心都是满满的,很充实。我经常都会感觉我不是孤独的一个人,而是明仔一直在我的身边带着笑容陪伴着我。那种感觉好极了。现在他离开了,我很孤独,以后就剩我一个人了。我深呼吸了下,突然就忍不住大哭起来。

(17)
在老家已经呆了快2个月了,我感觉很闷。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,一个人也不知道要去哪里。我除了睡觉就是躲屋子里看电视,打发时间。
“英子,你年龄也不小了,你考虑结婚的事了吗?不行,你就去相亲吧,现在相亲的成功率未必比你们自己谈恋爱成功的几率低,恋爱越谈越淡啊,妈可是为你好”
我知道妈是为我好,我也知道我应该去考虑结婚的事情,一辈子不嫁那是不现实的。我决定让我妈去给我安排相亲的事情。
“你叫张英是吧?我叫秦工,认识你很高兴,我是一个工程师,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没时间恋爱,现在年龄大了,家里很着急,所以我得马上找个老婆,我才能安心的投入我热爱的工作”相亲男一号一上来就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,我只是很木讷的听着。半天也想不出来要怎么接话。
“张英,你对婚姻是怎么看的?我认为婚姻就是两个人搭伙生活,我们中国人就是太传统,永远脱离不了传宗接代的思想束缚,我要不是家里催,烦我,我宁可单身一人过,我是个很热爱工作的人,我的工作就像我的情人,我要时刻关心她,爱她。张英,你觉得如果我们两个人结婚了,你会怎么经营我们以后的婚姻生活呢?张。。。。”
“秦工,你是叫秦工,还是你是姓秦,是工程师,别人称呼你秦工?我搞不懂,你今天来相亲,是找老婆来了还是来当记者来了?对不起,我不是你要找的搭伙人”
第一次相亲以失败告终。
“我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,感情就是我的全部,其他的一切只是为感情而存在。我喜欢那句诗词: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许。”
“那你会为你所爱的人去死吗?”
“神经病啊,你咒我死啊?”
第二次相亲失败。
“我曾经经历过两个人的死亡,都是为所爱的人而死。一个是得到了爱情,却得不到所爱的人而死,一个是得到了所爱的人,却得不到纯粹的爱情而死。你说这个世界上,这个人重要还是这个情重要?”
“人和情都重要。没有情,那就是行尸走肉。没有人,情靠什么寄托?”
“那死亡到底是为了解脱还是为了证明什么?”
“人和人是不一样的,有的人爱情就是她唯一生存的条件,爱情就是她的呼吸。而有的人只想得到一个人,爱情只是一种形式,人才是她的唯一。”
“可是她们离开这个世界之后,我并没有发现这个世界被改变了什么?她们离开的决绝,但是却像尘土一样,早被人遗忘的干干净净,我觉得这个世界对她们不公”
“如果知道了死亡改变不了什么,也证明不了什么?那死亡还有价值吗?”
“她们爱的人都还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,继续着正常人的生活,享受着生活带来的美好,快乐。。。”
“所以,任何时候,爱情还有人,在一个生命的存在与否上,一文不值!”
这是我和第三个相亲者的对话。我决定选择他。

(18)
我要结婚了,我选择了一个我认为对的人。至少我认为,任何时候我都不会选择去死,而是慢慢终老。哥哥也回来了,带回来一个漂亮的新嫂子,新嫂子我很眼熟,看着他们,我笑了。

雨叮作品《海城故事》创作于2012年底,2013年03月修改成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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